文化生活
沧 桑 生 涯 50 年
蚌埠市第三人民医院 苏凤兰
我家是淮北平原上的一个农村封建家庭。父母为人忠厚、勤劳、善良。与两位哥哥分家，仍有土地30多亩，雇一长工。农忙时，自己也参加劳动。农闲时，父亲教本村娃娃学习文化课，不收费。我5岁时，常跟二哥一道学习认字，读百家姓，三字经。
1947年，我家有一亲戚逃难来我家，住了一年多。表老爷教大班，有7名男生。大表叔教6名女学生。教学认真，时间虽短。我读完《论语》、《孟子》，全班我最小，收获最大。一年后，由于形势变化，他们都回家去了。我们又失学了，便跟二哥学珠算，但什么叫“三下五去二”我也未搞懂。这时，父亲就不愿教我了，他总认为女孩子学习没有用。但我还是坚持自学。母亲又传授我做针线活，做些家务等。 ．
母亲常给我讲她们年轻时的往事，他们生活非常艰难。父亲兄弟六人，排行老五，读书最多。结婚时，住在老爷耳屋内负责给老太爷端茶倒水，当我大哥3岁时，老太爷病故了，看风水先生讲：“老太爷不能马上下地，棺材放在家中，三年后才能出殡，否则对全家不利”。这对父母打击如晴天霹雳，在封建家庭，作为小字辈从无反抗权利。母亲讲：“我们陪伴棺材死人三年，真是度日如年呀!” ’
1948年8月底，受亲戚影响，父母同意我到宿县启秀中学附设高小五年级读书，在校吃住，学习情绪很高。1948年底，宿城突然被八路军包围，第四天就解放了。短暂三个月学习，深深体会一个农村女孩，到城市学习多么不容易。
解放不久，淮海战役开始。我村住有解放军后方医院，有不少伤员运来，很多女军医为伤员看病、打针、换药，看他们的年龄有的和我年龄差不多，有时来我家借东西，态度和蔼可亲，我羡慕他们的工作。晚上，由解放军宣传队表演，内容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妇女翻身歌曲，我最爱听，歌词句句说到我的心里，很受鼓舞。淮海战役胜利后，解放军医院也迁走了，这时我感到非常苦闷，又过着农村平淡生活。后来，附近学校相继复课，不交学费，就能上学，父母坚持不让我上学了。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大姑娘了，开始给我找婆家了。有一天，母亲带来一个红包袱，我打开一看，全是订婚礼品，这是给我订婚了!是一个什么样人家?男方长的怎么样?怎么事先没有告诉我一声呢?我有些害怕，恍惚不安，我知道，这是订下来的事，反对也没有用。
我的婚事，父母早有安排。数月前刨倒一棵大槐树，给我做嫁妆，母亲进城买一对皮箱和衣料，专门请一位巧手的姑娘做嫁衣。我做什么呢?茫然不知所措。短短几个月过去，我真变成大人了?可我才17岁呀1
1949年11月6日是我结婚大喜的日子，家中客人到齐，5号下午婆家花轿就到了，听到唢呐声、鞭炮声、谈笑声，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哭了……第二天上午，在人们陪送下，盖上蒙头红布，坐上花轿，告别了父母，这时我还不知道将要嫁到一个什么样人家去!在轿中时间不长，听外面人讲：新郎官来了，这时我心跳的更厉害，立即想看一眼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将蒙头红布掀起，从轿缝隙向外张望，看到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穿一件大衣，我想大概是他?
在鞭炮齐鸣和唢呐声中，我被搀扶和一位身穿长衫、头带礼帽，胸挂大红花的新郎拜了天地。当夜我俩在洞房中和衣而睡。
翌日天刚亮他去宿城市上学去了。看他年龄不比我大，心里踏实了，从内心爱上他了。我想，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后来，才知道家中只有奶奶、婆母，两位姐姐都出嫁了，我是家中主要劳动力。婚后不久，我来宿城和丈夫相伴，度过新婚蜜月，从内心感到幸福。我亲自给他做一双布鞋，他穿后很满意。
1950年，启秀中学也相继开学，我从内心又燃烧起读书的火焰，我用他的旧书，又不交学费，征求丈夫同意，我到启秀中学读初一年级，两人同时上学，放学回家再做饭，生活紧张多了。农村快要土改了，后来家中无人送粮，只有自己回家背粮，为了学习，我只好这样了。来回80里路，背lO多斤粮食，又渴、又累，真让人苦不堪言，我终于挺过来了。从此，我从思想上和他疏远了，他不体贴人，不通情达理，是个不爱劳动的懒汉。
1950年秋，经婆母同意，我考进濉溪县三中插班读初中二年级，住在古铙集原他家房产，离校近些，请一位10多岁女孩晚上相伴，中午带馍，早晚自做自吃，每周六回家，帮老人劈柴、磨面、洗衣、挑水等，虽然生活苦些、累些，但思想轻松，学习进步很快。
奶奶年老，婆母体弱多病，但为人善良，我们相依为命，受到邻里好评。
1952年初中毕业，征求丈夫意见，我考取医士学校，吃、住在校，享受公费，双方老人为我高兴。当时，我有个不正确想法，尽量不让别人知道我是结过婚的，丈夫就在本校，真有些害羞，所以，很少和他接触。时间长了，同学们都知道了，还有的同学为我们关系不好，从中做工作，他竟说：婚姻是家庭包办的，没有感情，不久，他又到法院起诉。我知道后，惊呆了，在宿舍痛哭一场。我想好了，坚决不离。第二天早上，他质问我，为什么写日记骂人，我被他打了一拳、踢了一脚。当时激怒了同学和老师一致反对。经校领导和法院的教育，承认打人、骂人是错误的，他写了检查，并表示今后要相互帮助，痛改前非。
1953年元月，他走上生产实习的岗位，校领导为了我们能和好，临行前，安排宿舍让我们度过了两夜夫妻生活。我感谢学校、法院领导为我们做了大量思想教育工作，比父母想的周到，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寒假结束，我怀孕了。丈夫听到这个消息，主动送来9元钱，作为生活补贴。同学们像亲姐妹的关照我，郎老师与校方商量，给我单独做病号饭，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
这次怀孕，我恨他，也恨自己，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吞下，我克服各种困难，仍坚持学习。
1953年10月30日晚上，在几位同学帮助下，到安医门诊产科生下一个女婴。住院期间没有一个亲人看望，十一天后，我自己抱着孩子，坐三轮车回到学校。为了学习，我果断地把孩子送给乡下婆母，她二姑主动答应帮助喂养，我万分感激，我含泪离开未满月的女儿，但不知今后何时再相见。产后不到2月丈夫又提出离婚，我痛苦极了1
1954年7月，刚要进人生产实习，淮河两岸出现史无前例的水灾，我们四个班同学全部投入防汛、生产救灾战斗中去。我在颖上县夏集区为灾民看病。自己先后患了疟疾、痢疾，多亏同学帮助，逐步恢复了健康。
一天早晨，医疗队队长，从乱坟堆中，抱来一弃男婴。我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忙于擦洗，换脐带，包扎，喂糖水，又忙着换尿布，我刚大病初愈，有点头晕，还想这孩子我留下好不好?我不知道是高兴、是痛苦、是思念，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以后就糊涂了。当晚同学们将我绑在担架上，连夜送到颖上县医院。又在同学护送下，雇一民船，四天四夜送到蚌埠。在这期间，我被绑在凉床上，在思想上、肉体上，受尽了痛苦、折磨，次日在蚌埠上火车前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他问我：“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要绑你?”我气愤极了，我不知怎么骂他才解我心头之恨。
到精神病院，企图想走，结果被护工强行绑在床上，手被勒肿。随后，慢慢才知道自己可能患精神病了。住院期间，我未通知父母，不愿增添他们的负担，但知道我生病的丈夫也从未来一封信，更未来看过我。
冷静回顾，这能归罪于包办婚姻造成的吗?不是，是他资产阶级思想作怪造成的。
住院期间，郎老师来院看我，带来很多书籍，陈校长送钱给我花，像长辈一样关爱我。1954年11月4日，病愈康复出院，正当思想创伤需要安慰时候，他在合肥市法院又起诉了。我痛不欲生，晕倒床上。我该怎么办?我有理由不离婚。我们有一段幸福生活史，我是真心爱着他和他家人。在紧张的学习和毕业考试的时候，法院传送我四次，我在精神上承担巨大痛苦，坚持夫妻关系不动摇，想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自己刻苦学习，在老师、同学面前，从不流露、暴露内心世界，直到不能容忍的时候，才暗暗流泪，再把泪水咽进肚子里。我想到与他拼命，也想到自我了断；但又想到女儿不能成为孤儿，想到父母对我的期望；想到自己拼搏多年的学习成果，我应鼓起勇气，坚强地活着，永远站着做人!
肃反后期，我又要走上新的工作岗位，我不能让旧病复发，为了孩子生活的幸福，我终于在法院签字，于1956年元月正式解除婚约。
1956年8月，我由省卫厅分配到淮南矿务局报到。为了女儿，我先来蚌埠和他商量有关抚养问题。受到二院刘指导员热情接待，并讲：承汉同志是中共预备党员，组织上对他思想是了解的。关于离婚问题，他家老人是反对的。今天见到你，我看很好，我代表组织希望你们和好。我讲：“坚持离婚是他提出的，让他表态吧!”随后我们见了一面，第二天就回家了。
当回家的第四天，二院领导派专人赴滩溪，请我来蚌，在二院领导主持下，举行了隆重的复婚仪式。同学们闻讯后，都为我高兴。
我做梦未想到，他会180度转变，太突然了!这是二院党组织进行思想教育的结果，这对我已破碎的心灵是一个很大的安慰!
三
1956年8月，我被分配九龙岗矿工总院妇产科工作。几个月后，初步掌握常见病的诊断和治疗。1957年党的整风运动开始，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我写了本科领导人的大字报。后来不知不觉把我推向外线工作，让我支援李二矿接替一名助产士工作，这对我是个考验，我没有单独处理病人的经验。经过努力，25天顺利过去，接了2个初产妇，3个经产妇，对2个不完全流产做了清宫术。在高产日，帮助看内、外科病人，拿药、打针。所长对我工作满意，并亲自带我到井下参观，我内心也感到高兴。
回院后，又参加居民区血丝虫普查普治，还参加麻疹防治并设家庭病床，开展送医送药上门服务，后又参加毕家岗露天煤矿大会战。睡的是稻草铺，吃的是大锅饭。组织工地医疗，为各县民兵师服务。最后，支援望峰岗机修厂医务室工作。一天夜里有位工人触电，我背上保健箱跑去，患者已停止呼吸，心音微弱，立即在心腔内注射抢救针，无间断地人工呼吸，约10分钟左右，患者开始苏醒，后用救护车送总院观察。我受到职工和领导好评。
1959年9月25日，总院人事科调我去淮南医专(属总院领导)病理科暂做技术员工作。并带同学实习，配合临床开展活检、尸检工作。
有一次，总院内科报告一病人家属要求尸检。我同张老师到总院解剖室，工人将尸体抬上手术台，体重约100公斤，面灰白色，从内心有些害怕，不敢接近，但是工作需要，我和张老师将死者衣服脱掉，一丝不挂的男尸，特别瘮人。
首先切开头颅，取出大脑，又从胸腹部切开，取出心、肺、肝、脾、胃、肠等，发现肺部有癌变硬块，确诊肺癌。随即缝合皮肤，并且将标本带回活检。因我对该工作不感兴趣，在思想上受到压抑。于1960年9月向总院人事科写了报告，要求去普外科。不久，领导上批准了我的要求。 ．
普外科的领导和同志们，对我是热情的，但工作很忙，几乎每天都有手术。有时还帮助麻醉，大部分时间是在手术室度过的。经过一年多锻炼，对普外科产生兴趣，能单独实施“四大金钢”手术。
1961年9月我被调回蚌埠三院外科上班。后又考取蚌埠医学院业余大学，每周l、3、5晚上，星期日下午为学习时间，雷打不动。我克服各种困难，坚持了学习。于1965年领到了安徽蚌埠医学院业余大学医疗系正式毕业证书。
四
1969年，卫生系统大力开展把卫生工作重点放到农村去!动员医务人员“那里困难那里去，那里艰苦那里安家”。我首先报名，将决心书和入党申请书上递院领导。要求到困难地方去，到边远农村去，真心为农民解除疾苦。那年我刚38岁，这一重大决定得到了丈夫的大力支持。
最后，决定去宿县专区五河县三冲公社，全组11位同志，技术搭配齐全，便于开展工作。该公社交通不便，只通水路，由大柳巷至蚌埠每天往返各一班轮船。
1969年7月18日，医疗队进住该公社大院，到公社医院看病。该院只有六间草房，尚有2间漏雨，初步整理一间简易手术室。
来诊病人很多，一天，毛滩大队抬来一产妇，两天两夜生不下来。查：宫口开全，头位，宫缩呈持续性，下腹部出现宫缩环，子宫随时有破裂危险。属高龄危产妇，处于衰竭状态，立即补液。我组没有妇产科医生怎么办?动员病人转院，因远离县城，病家无力奔波，县医院电话打不通。最后，向公社党委汇报，我们将病情简要汇报后，党委书记等人都来看望产妇和家属并交换意见，又和我们商量，只要医生尽到职责，出问题他们承担。有什么困难，他们尽量负责解决，需要献血，党委一班人随时准备献血。由于党委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鼓舞了医生的革命激情，经研究大家一致请我主刀，眼科医生当助手，内科医生负责麻醉，有的当手术护士、巡回护士。化验室负责查血型，做好输血准备。不少同志参与清理手术室打包、消毒，由蒸馍锅代替高压消毒锅，由手电筒、煤油灯代替无影灯。手术前，边看书、边作周密设计，将这一手术操作规程一一交待，大家兢兢业业，团结合作，约1个小时紧张手术，顺利取出一活男婴，为产妇解除生命危险，母婴安全。这是第一例手术，参战同志无比欣慰，公社党委对我们评价很高。
消息迅速传开，来院病人明显增多，外、内、妇科等手术病人越来越多，医院太小，无法适应。公社党委认真考虑决定在张圩大队试点，迅速推广全公社。各大队抽调2—3名有文化青年当赤脚医生，其中必须有一名女赤脚医生，分四期培训，共有赤脚医生32名。要求掌握无菌观念，学会注射技术。然后学习内、外、儿、妇常见病、多发病的理论知识，对照病人，边学习、边实践。
一天，从毛滩大队来一横位难产，胎儿一只手臂垂于外阴。孕妇产前子痫频繁抽筋有宫缩环出现，病情垂危，胎心音无。如转院路上危险，同家属商量，尽量保护产妇的生命。在家属同意下，经做内倒转术，手指插不进子宫内，洋水全流出，婴儿已死。急中生智，在医疗器械不全的情况下，将避孕环拉直代替线锯，绕过胎儿颈部，将胎头锯掉，取出死胎，胎盘出血不多。产妇很快恢复健康。
当时，妇女生孩子较多，均出诊到产妇家接生，靠我一人是不行的。最后建议每位护士都要参加接生，有困难，大家商量。那时生活困难，工作量大，大家都完成的很好。
我曾到黄家湾一个民船上接生，发现产妇是足位难产。船舱地方狭小，手术施展不开，建议到公社医院。产妇的丈夫一再请求，家贫更无人抬送，我讲述难产的危险性，但船民只呼喊救命，我只好冒着风险，进行外阴消毒，检查宫口尚未开全，即用消毒巾复盖外阴部，将婴儿一下肢(足)托回阴道，等到子宫开全，随将婴儿两下肢提出，运用手法接着两上肢和头部慢慢一齐娩出，婴儿深度窒息，经几分钟口对口人工呼吸，救活婴儿，产妇平安。我深深体会到，在农村接生，抢救窒息婴儿，一定要有不怕脏、不怕累的思想，条件是次要的，主要是要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才是更主要的。
这时，全公社12个大队都参加合作医疗了。医院病人多来源周围公社和凤阳。医院经济效益很好。建议公社党委，扩建公社医院。先后新建30间瓦房，有门诊部、病房、手术室、放射科、化验、产房、药房。为职工建造一排宿舍。购置x光机、显微镜、医疗器械、病床、棉织品等，农村合作医疗越办越好，取得不少经验。1971年县里在三冲公社召开合作医疗现场会，把经验推广全县。
1972年后期，公社党委决定开展计划生育，帮助农村育龄妇女落实好节育措施，组建一个计划生育小分队，抽调6名赤脚医生，公社妇联主任为行政领导，节育技术由我负责。当时，脑海里出现过犹豫、徘徊等思想。计划生育是党的基本国策，节育手术虽小，政治性强，我未做过上环、扎管手术，该手术只能做好，不能有误，尤其大批量手术，更没有经验。我下决心学好节育手术操作规程，严格掌握手术适应症、禁忌症。
计划生育小分队刚刚进村，因群众不理解，有明显恐惧心理，育龄妇女到处躲藏。妇女主任决定：先召开群众会，宣传计划生育重大意义，后又召开党、团员会议，育龄妇女会议，分别宣传计划生育的好处。公社党委逢会就宣传计划生育，在广大干部、群众提高认识的基础上，干部带头，群众跟上。手术小分队才逐队、逐村对育龄妇女登记造册，开始对2个孩子以上的育龄妇女普遍上环。刚开始，小手术当大手术做，按操作规程，在我熟练的基础上，对赤脚医生边讲、边做，首先传授赤脚医生上宫腔节育环；在放环过程中，发现一些育龄妇女己受孕了，必须先做人流，再上节育环，病例多了，我的人流技术已十分熟练，我手把手将人流技术传授给赤脚医生。在朵水大队，遇到一位有三个孩子的育龄妇女不愿上环，他丈夫主动要求做手术，我说：“可以，立即做了输精管结扎术。”第二天随访，受术者笑到，早知扎管方便，早就做了。随后，规定凡育龄妇女有手术禁忌症者，一率施行男扎。
1973年我参加县卫生工作会议，专题介绍如何帮助育龄妇女落实节育措施的。同年参加县、专区积代会。
1973年11月12日至18日，我被推荐为先进个人，赴合肥参加安徽省上山下乡先代会。到1974年上半年，赤脚医生基本掌握了扎管手术。同年3月，安徽省计划生育检查团来三冲公社检查计划生育工作，下放医务人员受到表彰，县领导表示，把三冲经验推广全县。同年6月4日，安徽报社两位记者来三冲采访、拍照、登报。1974年6月30日，我光荣地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实现了终身愿望。后又荣幸地参加宿县专区妇代会，受到国家领导人邓颖超同志的接见。
在农村六年来，我总以农村为大家，个人与老人、孩子为小家。我的一切行为总要服从农民利益为主。为农民共开展了：胃、肠、胆囊手术、难产、剖腹产、卵巢囊肿、子宫切除等手术约计200多例，开展了计划生育四项手术，均未出现任何问题。培养一批计划生育技术力量。
但我也留下不少遗憾，对体弱多病婆母因病逝世，我未尽到孝心；对三个孩子多病在家，我未尽到抚养、教育的责任。我个人克服重重困难，流了不少泪水，终于1975年8月中旬完成了历史使命，调回三院。
五
1975年8月回三院普外科，负责一个组2l张病床。上班不久，某天我组负责值班，夜间突然收治一位2岁男孩，拟为脾破裂住院。因病情急，我主动挑起重担，果断地做了脾切除术，约1个多小时，手术顺利结束。患儿转危为安，第二天早会交班介绍，大家给我投来赞美的目光。
1976年，我观看《原形必露》影片，精湛整形美容技术，把人装扮的无丝毫破绽，这种技术我非常崇拜。为此，我写一书面报告，经院领导批准，于1978年赴上海九院学习整形美容技术一年。每天除上手术台外，重点观察整形美容技术。九院医生多是从上午到下午连续手术，我是坚持将手术看完，即时绘图、记录手术步骤。难得按时吃一顿中餐，全年整理三本笔记，为今后开展整形美容技术做好准备。
一年后，学习胜利归来。后到烧伤外科上班。我发现烧伤创面邮票状、点状植皮，四天换药，移植皮片大多化脓，坏死，成活率低。经认真考虑，要提高皮片成活率，我建议：采用创面用抗菌素溶液持续湿敷，延长到第七天换药。后来，皮片成活率接近百分之百。
当时，因烧伤病人不多，就大胆收治面、颈、四肢烧伤、疤痕、挛缩畸形，功能障碍的病人。采用疤痕切除植皮。对大面积疤痕切除创面，应用取皮鼓，取下大片中厚皮片移植，技术难度大，但效果好，患者满意。还建立烧伤整形门诊。预约大量整形美容病人，也少量的开展了下眼袋、重脸、唇裂、招风耳等美容手术。很受群众欢迎。
1979年10月30日，收治l例鼻根部洞穿性枪伤，鼻梁根部缺损，严重影响呼吸、发音。鼻根部圆形缺损为1．5×1．5厘米大小，创缘糜烂，脓性分泌物多。在局麻下用左上臂皮管行鼻梁缺损修复术，分四期进行。于1980年4月28日完成鼻梁成形术。7天拆线，一期愈合，外形满意，呼吸、发音改善。曾专题报道，四期照片，在安徽医学1981年第一期发表。
1980年先后收治3例全耳廓缺损、畸形病人，在极其简陋条件下，在张院长的支持下，大胆采用Tanger方法，取自体软骨，雕成外耳支架，皮下埋藏，行外耳再造术，分四期进行。长达1年多时间，均达一期愈合，外型、效果满意。填补皖北地区空白。
1992年，我携带《全耳廓再造术点滴体会》和《提高肉芽创面上植皮成活率初步体会》两篇文章参加南昌首界全国美容外科学术会议，并宣读了论文。《全耳廓再造术点滴体会》，在1992年安徽烧伤整形杂志第二期发表。三院在评三级甲等医院时，院方向我要去《外耳再造》论文(当时属四类手术)，说明它会发挥应有作用。
1987年安徽省卫生厅批准我晋升外科副主任医师，到1988年下半年光荣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