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生活
美与丑
生病住院是一个人一生中的特殊阶段,在这个特殊阶段一个人所表现出的言与行常常与她平时的素质教养息息相关。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能接触到这些形形色色的处在人生特殊阶段的人。习惯称他们为病人。
一天下午,刚接班120就送来一个病人。病人姓王,大约30岁,小腿受了伤。还没到病房就听病人哎吆哎吆叫个不停,隔壁病房的病人都跑过来看究竟。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痛苦的表情也难掩饰这张保养的很好的脸,皮肤细腻,弯弯的细眉很有型,樱桃小嘴,漂过的红唇,眼睛里充满怨气。主治大夫来了,她说,大夫,我是那个没长眼的出租车撞的,钱有人出,你只管给我用好药,贵药。大夫礼貌地说,我们不管谁出钱,我们的职责只是看病治病,我们会尽力的。按照程序大夫给她打了石膏用了点止痛药。不一会儿,病房里又推来了一位女病人,姓李正好被安排到王病人的邻床。年龄和王病人相仿,病人伤的很重,大腿,腰部、骨盆都有骨折。她圆脸,胖胖的,穿着退色的棉绸睡衣,躺在推车里就是“一堆”,往病床上抬的时候似乎感到她身上的赘肉在颤动。她浑身都是汗,嘴巴抿着,上唇咬着下唇好象在跟疼痛较着劲。主治大夫来了,她终于开了口,大夫,我没什么大事,给我止止痛,用点普通的药就行了,我是卖西瓜的农民开的四轮机轧的,听讲也不是太宽裕。大夫心生一阵敬佩。
第二天,一位实习护士推着输液车到病房打点滴。刚走到王病人旁边,王病人看着护士很年轻,动作很笨拙,就不耐烦地说,我不要你打,给我找个老护士来打,我可不是你的实验品!实习护士很尴尬。旁边的李病人这时候伸出胳膊说,来,给我打,我身体好,血管好。实习护士第一针打失败了,感到特别抱歉。李病人却说,没关系,大胆点,再来一次,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针,谁能保证谁第一次就会成功呢?在病人的鼓励下,实习护士终于穿刺成功了,药液一滴一滴流入了病人的血管。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位资深护士站在旁边微笑着。
日子在一天天的流失,这两个病人也早就出院了,但却给我们留下了美与丑的思考。生活中美与丑是一对滑稽演员,美出场的时候经常穿着华丽的外衣,张扬跋扈,丑经常穿着不起眼的衣服,默默表演,有时候就是站在美的旁边,在冷场的时候出来救个场,但凡有慧眼的人都会发现谁是真美,掌声最该送给谁。(于桦)